联通混合所有制改革:明晰政策、遵循规律是前提
通信世界网
作者:杨光       2016年10月24日 08:03
电信 联通 混合所有制

通信世界网消息(CWW)10月9日,中国联通发布公告称,联通集团被列入混合所有制改革第一批试点企业,联通集团正研究讨论混合所有制改革实施方案。这一消息得到了市场的极大关注,引发了广泛讨论。本文试图对联通混合所有制改革可能面临的机遇和挑战进行分析。

联通正面临严峻的竞争局面

2008年的电信行业重组之后,中国联通获发WCDMA制式的3G牌照,成熟的技术体制和全球化的产业链支持曾帮助联通实现了较快增长,在移动通信市场上争取到了更大的市场份额。至2014年联通的移动通信市场份额超过了23%,而同一时期,中国移动的市场份额从高达73%以上,下降到了62%左右,移动通信市场的不均衡局面得到了初步缓解。同时,“光进铜退”也促进了联通固定宽带业务的发展,宽带业务成为联通另一个重要的市场支柱。

但是,4G业务牌照的发放改变了原有的市场节奏,中国移动借助4G业务迅速重塑了发展动能,中国电信在获得LTE FDD牌照后,也集中资源,聚焦于4G业务发展。而联通在4G发展初期的犹疑与摇摆使其错失4G发展先机,在市场竞争中逐渐陷于被动。国内4G市场启动之后,联通的市场份额明显下降,与中国移动的差距被重新拉大,而与市场第三名中国电信的差距则显著缩小。同时,在固网宽带市场,中国移动也发起了猛烈进攻,从2016年2月以来的短短7个月内,中国移动与中国联通的宽带用户数量差距已经缩小到了300万左右。照此趋势,中国移动将很快超过联通成为宽带市场的第二名。

在巨大的竞争压力下,联通推动“聚焦”战略,加大对4G和光纤宽带的投入,移动业务重现向好迹象,9月的新增4G用户数达到605万户,4G业务终于步入增长的快车道。但是用户规模的增长也同时引起了成本的攀升,根据联通第三季度的盈利预警,其利润出现了大幅度下滑,2016年前三季度盈利较去年同期下降约80%,这势必将影响联通在网络建设、市场营销等方面的持续投入能力。事实上,捉襟见肘的财务状况一直是制约联通发展的重要因素,为了实现长期的健康发展,联通迫切需要在资金、政策等方面获得更大的支持,这也是为什么市场会对联通本次混合所有制改革有如此热烈反响是原因。

兄弟央企的混改路径可成借鉴

联通并不是第一家尝试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电信运营商,中国电信早在2014年就开始了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探索。当年6月,中国电信旗下聚焦于游戏、娱乐等新兴业务的炫彩互动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就通过扩股增资的方式,引入顺网科技和文化基金两家战略投资者。其中,顺网科技向炫彩互动注资2.2亿元,占股22%;文化基金注资8000万元,占股8%,二者合计民资占股比例达到30%。这两个民营投资者不但为炫彩互动注入了新的资金,也在业务层面为炫彩互动提供支持和帮助,如顺网科技作为国内最大的网吧运营软件提供商,就在手游计费、发行、运营和营销等方面与炫彩互动和中国电信展开合作,而文化基金则为炫彩互动在发展战略、治理结构、资本运作和游戏资源等方面提供帮助。

如果说中国电信的混合所有制改革还仅限于新兴业务领域,并且国有股比例仍保持在70%左右的绝对控制地位,那么同为“管道类”央企的东方航空(我们姑且把航空公司视为运送旅客的管道)则在混合所有制改革方面迈出了更大的步伐。2015年7月,东航引入美国达美航空成为战略投资者,后者以4.5亿美元收购东航H股4.66亿股,持股比例为3.55%,成为东航最大的境外单一股东。达美航空入股后,将与东航一起,利用各自枢纽门户的优势和丰富的航线资源,以及双方在中美航线的互补性,为中美之间的旅客提供更为丰富的航线产品。

今年4月,东航又进一步引入携程作为外部投资者。携程将以30亿元参与认购东航股份非公开发行的A股股票。入股后,携程将与东航集中发挥资源、渠道、研发、营销等优势集合效应,合作研发旅游产品,并在低成本航空等领域开展股权合作探索。东航集团总经理还表示,将继续加强东方航空的混合所有制改革,进一步吸收其他投资,国资持股比例“在40%左右就可以”。

混改应重视行业特征与规律

从上述案例可以看到,新兴业务领域、国际化扩张、产业链垂直合作等都可成为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关键词。但是,我们也必须看到,电信行业作为技术密集、资金密集的行业,其投资和运营皆有独特规律,且对监管政策和宏观政治经济环境的变化较为敏感。这些特征需要引起有意进入该行业的非公资本的充分重视。

事实上,中国联通在创建初期就曾在利用非公资本方面走过弯路。1995年,刚刚创建未满周岁的中国联通正处于资金饥渴期,为筹集网络建设资金,采取了一种所谓“中中外”的特殊融资方式,引入境外公司与中方企业,通过与联通项目合作的方式,联合投资建设一定区域(通常是一个省)内的移动通信网络。这种合作为中国联通提供了急需的网络建设资金,但是不同区域项目各自为政的方式,也影响了联通对网络运营全程全网的控制,使联通逐渐失去了整体性,并造成产权关系的混乱。同时,这种“擦边球”式的融资方式也处于当时政策和法律环境的模糊地带。到1998年,中国电信业进入了战略性改组的风云时期,中国政府决定清理“中中外”项目,至2000年中,投资“中中外”项目的30多家境外大型电信公司全部退出。

20年后的今天,电信行业作为国家信息基础设施的战略地位日益提高,技术和业务的发展也使集约化运营的需求不断增长,这一方面抬高了投资者进入的门槛,要求投资者对行业规律、技术发展和政策环境有更深入的理解和把握,同时也需要主管部门构建更为公开透明的产业政策环境,并给出清晰的政策边界。

混改需顺应行业创新趋势

当前我国移动电话用户数已突破13亿,市场竞争焦点从增量市场转向存量市场,这就要求电信运营商能够进行更精准的市场细分和更为精细化的运营与营销。移动互联网业务的迅猛发展已经使OTT公司事实上获得了对消费者市场(尤其是年轻人群体)的主导权。电信运营商一方面需要构建自己的移动互联生态,与OTT公司争夺消费者市场的关注度,另一方面也需要加强对企业市场的开拓,发挥网络质量可管可控的优势,提高系统集成和软件开发能力,开辟新的市场增长点。这些都可以成为投资者与运营商合作的“用武之地”。

自2014年移动转售业务试点启动以来,联通已经与20多家民营转售企业开展了合作,发展移动转售业务客户近3000万,在三大运营商中独占鳌头。这些都为联通与民营资本合作积累了经验,而且通过与合作伙伴的合资合作进入特定细分市场,也是国际运营商惯用的经营方式。例如,英国市场最大的虚拟运营商Tesco Mobile就是英国移动运营商O2与连锁超市集团Tesco的合资公司。

同时我们也必须看到,网络技术的发展已经催生了一些新型的通信基础设施,如云计算中心、内容分发网络、大数据处理平台等,都是传统骨干通信网络之上的新型基础设施,对ICT业务的发展具有重要价值。灵活的投资与合作模式可以帮助运营商快速提升在这些领域的影响力,打造更为完善的互联网生态系统,并可为国际化发展创造新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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